Dear Amber

Here.

生如夏花

        从何说起? 
        是从那个带我们第一次走进实验室,教着连接电路的物理老师开始,是从那个为大地震带来的伤痛而悲恸得难以言语的男子开始,还是和我们兴致勃勃讲着故事、打着哈哈的大朋友讲起? 
        我不知道。 
        不知道死亡可以如此干脆利落,不知道离开可以一声不吭,不知道悲伤会否深入骨髓。面对那些肥皂得不能再肥皂的剧情呈现眼前,我茫然不知所措,甚至不会说:等等。等不及,节目按时上演。 
        我有时会不愿回想起这一切,回想起你错怪朱某把灯泡烧坏时一书砸在他头上,而发现他是无辜时孩子气般的道歉:“对不起啰,不打都打了。”朱某呢,会不会想你再次怪错他,再砸他一次呢?还有陆长,会不会后悔曾在那次你高谈阔论——从欧姆定律讲到中国电子业发展时打断过你:“老师,你讲课啦!”,当然你那个仿佛被当头一棒、难以置信的表情和陆长峰带着善意的玩笑一同刻入脑海,而你喜欢东拉西扯的习惯依旧没改。有时我觉得讲台真大呀,竟能容你在那指手画脚,兴起时挥手顿足;学校的墙真薄呀,数学课也能听你慷慨激昂的声音从楼上传来,还有那次你威胁我们再不安静就戴扩音器来上课……而我不愿回想的原因是,这一切就像无法停留在沙子上的水一般流走,不再鲜艳。 
        昨天晚上窝在被窝看死圣,被多比无私的死感动,竟莫名想起初二时一个很细碎片段:我不知为何去办公室找老钟,还是一副吃饱饭的高兴样子。我看到办公桌上那个朱焱捐出来卖的火影公仔,拿起来摆弄,老钟就说:“对了,这个东西30块,你们有没有坑我的?”“没有呀,”我摇着头,“这个买回来是60块。”“60块,半价卖给我呀,那么好。”“是呀。”我和小乔笑着说,心里暗想,那是朱焱没眼光。而翻出日记本,上面凌乱地记着:“30块的公仔问了好多人都买不出去,最后还是老钟掏钱了。他好像一听说是要捐钱帮助灾区人民就马上买下了,老钟果然有血性的。”于是我努力地回忆初二时的老师办公室,里面的一桌一椅,那扇古旧的门的把手,窗外的草坪,有一个坐着看书的女生雕塑,阳光正好,草显然格外油亮。忽然想起“恍如隔世”一词,昔日的时光竟变成80、90年代的电影,丰富却带着过去的色彩,再加上顾曼桢的一声叹息:我们回不去了。 
        如果没有发生这样事,也许我就不会在这里数,细数以往珍贵美好的年华,数着我们还能有多少可以共处的明天,然后又怎样让明天如夏花般绚烂,让昨日似秋叶般静美。至少,我未曾浪费这一路风景,至少,我们不再后悔。 
       此刻,愿我们的爱与怀念守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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